文|欧拉
“最近，长沙对催收公司的整顿非常厉害。”一位从业者透露，从4月30日至今，长沙已有5至6家催收公司被查。
6月17日上午，长沙又有一家催收公司被查，“主要服务对象是微粒贷，大约被带走了300人”。
6月19日，江苏省靖江市的“靖江警方”发文称，这家催收公司利用网络实施犯罪，对市内某医院进行电话骚扰。
“催收公司曾给医院拨打了二十多次120。”知情人士透露。
而在长沙这次的抓捕潮中，催收公司除了涉嫌网络犯罪之外，“还涉嫌电信诈骗、寻衅滋事等”。
01被抓
“6月17日上午，长沙一家催收公司被查，大约300名员工被带走，服务器也被带走。”知情者沈兴阳透露。
“当时的情况是，让员工全部双手抱头，手机上交，不许动电脑。”
“这家催收公司主要服务的对象是微粒贷，产品相对正规，被查之后，业内都比较震惊。”沈兴阳称。
而昨日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被放出来。“普通员工已全部出来，还有一些刚入职的管理层也被放出来。”
今天，靖江警方的文章，印证了这一消息。
文章称，去年年底，某医院遭受了湖南省长沙市一家催收公司的电话“轰炸”。
6月17日，泰州、靖江两级公安机关调集150余名警力，赴长沙对这一利用网络实施犯罪的团伙集中收网，“现场查扣大量用于作案的电脑、手机等工具，抓获犯罪嫌疑人56名，初步查获30余起案件，冻结涉案资金400余万元”。
目前，该文章已被删除。
靖江警方发布的文章
“催收员曾拨打该医院120热线二十多次。”这家公司的催收员对沈兴阳透露。
02电信诈骗
在长沙，这不是近期被查的唯一一家催收公司。
沈兴阳称，从4月30日至今，长沙已有5至6家催收公司被查，“目前长沙的催收公司，人人自危”。
4月30日，沈兴阳一位在长沙做催收的朋友被抓，“警方给出的理由是电信诈骗”。
“接下来，更多的催收公司也是因为电信诈骗被查。”他称。
催收公司被查的原因，通常集中在几个领域：暴力催收、信息泄露、寻衅滋事，最重的，无非是扫黑除恶。
但电信诈骗，确实是比较少见的罪名。
一家催收公司的负责人谢阳，最近找短信代理商合作，却被告知，“不能再以公检法的名义发短信”。
比如，“你因欠款已被起诉”等信息，就不行。
“这些短信格式都被禁止了。”谢阳称。
他认为：“很有可能以后用公检法的名义发短信、催收，都是违法的，涉及的罪名就是电信诈骗。”
谢阳称，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如果催收的产品不合格，被认定为高利贷、套路贷等，催收行为也可能“被认定是电信诈骗”。
在这波抓捕潮中，除了网络犯罪和电信诈骗外，还有催收公司被查的理由是涉嫌寻衅滋事。
“5月下旬，有家催收公司因为涉嫌寻衅滋事被抓，公司关停也快一个月了。”沈兴阳称，那天，一同被抓的还有两家公司。
长沙是中国的催收重镇之一，谢阳统计过，“长沙大概有三百多家催收公司”。
而其中的很多公司，创始人都是从国内催收巨头湖南永雄出来的。
这些公司催的都是偏长账期的客户，比如逾期半年、一年以上的，或者是催疑难账户的公司。
“相对来说，长沙的催收公司是比较合规的，接的都是比较大的银行客户。”谢阳称，这轮集中的抓捕，确实让行业出乎意料。
03合规之路
“这是湖南的行动，还是全国的行动？未来又会涉及哪些罪名？”
谢阳称，这次比较集中的抓捕之后，行业一度人心惶惶，猜测不断。
但他认为，这对行业来说也并非坏事。
“给行业划上了红线，冒充公检法等发短信、打电话，可能都不再被允许。”
合规，正在成为整个催收行业的生命线。
“银行正在缩减催收供应商。”谢阳称，如果一家银行在当地有五家供应商，现在可能就会死活砍掉末尾的那一家，只留四家。
其目的，就是为了便于管理。
在银行心目中，合规比业务能力更重要。
最近，频繁有催收公司被银行处罚。
5月底，湖南一家催收巨头内部通报了一则处罚，称平安普惠发现这家公司的催收员伪造“疫情减免资料”，涉及36人，罚款18万。
最终，这家公司相应分公司的负责人被免职。
“催收公司要活下去，要做的第一条就是合规，催收行业的野蛮混战时代，已经全面结束了。”谢阳称。
接下来，好的催收公司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合规，走向良性循环；
而不好的催收公司将被彻底淘汰。
“这是任何行业都要经历的阵痛期，但很快，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文中受访者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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