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各种网络贷该如何定义?到底何谓“小贷”、何谓“现金贷”,其变种到底有哪些?这些问题,如果连业内人也只能以“你懂的”的模糊共识交流,那么精准打击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光明网评论员
昨日(6月7日),又有媒体报道了几条关于年轻人网贷的消息。
一条消息来自湖南长沙,主人公是大学新生,因为着急用钱,“抵押录取通知书借14万到手4万”,最终因被追债而无奈休学。
一条消息来自湖南湘潭,主人公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日前在一个名叫“招商易贷”的平台上借了一万两千块钱。“实际到手8400”,“还了一万五千多”,还被平台恐吓“砍手”。现在母子俩不敢归家。
一条消息来自浙江湖州,主人公是一个22岁的女孩。一年多来陷入“套路贷”,在数十个网络平台贷款后欠下40万,不堪重负开煤气自杀,幸好被救。
一如既往,情节惊心。
以“年轻人”和“网贷”为关键词的悲剧性新闻,两年以来频密出现,几乎每月一帖,每月数帖,与网络贷款狂飙突进的速度相一致。几日前,还有行业平台以乐观态度发文称,5月网贷成交量“回暖”,环比上升5.5%,是为行业备案验收前最大一波“红利”云云。现在,上述新闻正好从社会层面呈现了“回暖”“红利”的另一面。
网络贷款只是一种民间统称,确实不能被带上“原罪”的帽子,但其泥沙俱下的生态有目共睹。这当中,高额的费率水平、不合法的催收方式、跨区经营、高杠杆放贷一直存在,催生了传统高利贷在数字经济时代的变种,把那种因欠高利贷而被街头追砍的市井画面隐藏在了网络经济的风平浪静之下。金融治理对这种局面的控制能力,远远跟不上它所积聚和传递的风险,更阻挡不了这种风险以社会事件的方式爆发。
从上述几个新闻和此前更多的例子中,可以看到监管的基础性作用还未显现。
最起码,各种网络贷该如何定义?到底何谓“小贷”、何谓“现金贷”,其变种到底有哪些?这些问题,如果连业内人也只能以“你懂的”的模糊共识交流,那么精准打击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此外,诸如暴力催收、恐吓“砍手”的借贷方,是如何登上app平台的,谁来审核又有无举报?垃圾短信人人喊打时,电信运营商对自己出租的“骗子专用号段”照样熟视无睹;魏则西悲剧之后,推送莆田系广告的搜索引擎依旧岿然不动;求职者李文星被骗入传销组织致死案之后,同样没听说哪家网络招聘平台开始“审核”招聘者资质了。如果平台不受监管,网贷和年轻人的“故事”肯定还会越来越“精彩”的连载下去。
就算监管和治理需要在动态中逐步实现,对网贷受害者的民事救济渠道和行政投诉渠道,也该尽快建立,这已经算是亡羊补牢式的保障。前面湘潭的例子中,主人公母子在已经双倍还款,还被恐吓“十万的逾期费”“手都要砍掉”的情形下,唯一的救济渠道却是救助媒体,以获得一种舆论影响力式的保护,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他法(想想,即使是在媒体陪同下报警,警方也仅仅表示债已还清、不必再还,等于将对方的高利贷行为正常化了),这种情况,实际上是以要求“受害者沉默”的方式来取消问题本身。
灰色网贷已成“房间中的大象”。监管不好好打量它,就会受到更多受害者的“好好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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